斩猫

【基锤】Because we are here

(题目又是乱起的)

挣扎了快三个月……才写完。而且只有这一点。需要说明的是我开始构思的时候,还没有出复联3的预告……然后我一直拖到预告出现……。所以这篇的构思和预告没有太大联系orz只是我看完电影后想写的一个治愈向。

基锤我一直很萌,但这次是第一次写,不足之处还请多包涵。

可以的话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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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们的结局是死亡,他说,那便让它来。


 

  他又看到了。他在北欧的旷野之上看到父亲的死。

  他眼前交叠着雷电与众神之父最后留存于世的金芒,他的光辉无可挽回地渐渐单薄,直至那璀璨的虚影消散在挪威灰白的天际。他坐在奥丁身边,但可能又是跪着的。他说父亲。他说父亲,没有雷神之锤我做不到。但他也可能只是在呼唤着他。

  父亲。他呼唤着。

  独目的奥丁站在他眼前凝视着他。他穿着中庭的衣服,显得迟钝而拖沓,几乎难以辨认,他雪白的胡须在风中安详地拂动,他们身后是断崖与一望无垠的大海。裹在浅色夹克衫里的奥丁不再是众神之父,而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凝视着长子,眼里沉淀着平静、慈爱和悲悯。曾经他也是这样跪在他脚下,只不过那是在阿斯加德,在生机勃勃的格拉希尔,金碧辉煌的瓦尔哈拉。他跪于王座之下,手握雷神之锤,而众神的父念出他的名。索尔。王的威严透过冈格尼尔钝重的轰鸣响彻整个神域,而这一切不过隔了弹指之间,是仓促的一瞬。他再抬起头:斯堪的纳维亚的旷野回归岑寂,大海横陈天地之间。

  他的眼前空无一人。

  他感觉到一股剧痛在身躯之内流泻开来。这是在芙丽嘉的葬礼上才第一次感受到的、宛如引力牵引着的洋流般奔腾的剧痛,只是现在更加强而有力,甚至倾泻而出,雷电的花火在他指间噼啪作响。他生来便太幸福,从未有这般痛楚蔓延胸中。他想起了简。那是悲伤。葬礼之日的星空下,中庭女子低声对他说,她的目光哀切地停留在他身上。那是宇宙中一切生命的共通之物。索尔,你感受到悲伤。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点燃了酸苦的火。他调转视线,看到洛基站在了他身前。他朝他稍稍弯下了腰。

  “很痛吧。”邪神轻叹。他的声音里罕见地没有了狡黠,也没有矫揉造作的讥笑或是无辜。他的声音如此温和,细细地擦过他的心间,精准地攥住他的痛楚。他又想到了芙丽嘉。他看到那一晚,承载着母亲遗体的船消失于河流尽头的瀑布,夜空中划过漫天星陨般灼灼燃烧的箭雨;他又看到幻境褪去,地牢里的一切被魔力悉数摧毁,他的弟弟坐在废墟与绝望之间。此时此刻,痛楚再度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辽阔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索尔试探性地伸出了手,他的指尖接触到了对方包裹着指骨肌理的冰凉皮肤。

  他看着洛基,洛基也看着他。他的眼睛是华贵的绿色,光泽清冽,却又有阴影盘踞其中深不见底。小时候他们玩闹时,常常彼此靠得很近后盯着对方的眼睛,他不知道洛基能看到什么,但每当这时,他都能看到弟弟的瞳孔中都涌动出奇特的阴霾。但那并不是厌恶或恨,正如此刻,他的眼里也没有厌恶或恨一样。

  ——如果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哥哥。”

  就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洛基轻声回答了。

  “我在这里。”

 


  索尔在某个瞬间以为自己会和阿斯加德一道葬送在海拉的手上。长姐手起刀落,迅捷地剜去了他的右眼,他在她的笑声里听到了狠辣的快乐。复仇的快乐。现在你让我想起了爸爸,她嘲笑着说,声音里毫无依恋。她的声调很陌生,和他不像,和洛基也不像,可他们确实是姐弟。近亲相残带来的诅咒从他的眼窝中流淌出来,血液下的面颊刺痒又温暖,他想伸手去擦,却动弹不得。而阿斯加德在死去。终焉之际的它风华不再,却还要在最后一刻目睹神祇的手足自相残杀,年轻的雷神为自己的故土感到一阵悲哀。虹桥之下的水面波涛汹涌,在弥留中放声哭嚎。

  他再也认不出这样的阿斯加德。这绝非神域,而是诅咒之地。他感到惶恐;即使面对死亡,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惶恐,现在他甚至几近战栗,但洛基出现了。他自浓烟中大踏步地走出,出现的时候情绪高涨,像他的戏剧里那样自诩为救世主隆重登场,显然很满意这副姿态,并且也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位强大的神。他的笑声与呐喊令索尔忍俊不禁,比起消失多年的女武神或是才从浩克里解放出来却又一头扎回去的班纳,弟弟的这副模样带来了某种可亲的熟悉感,这样的洛基让索尔有一瞬间觉得日子可能从未改变过,虽然他也比以前长进,甚至能给他的弟弟下个套。

  “你来迟了。”

  洛基自得地瞧着他,直到他看见他流血的、凹陷的眼窝,黑红的血映在碧绿的瞳仁里,那两汪幽绿的深潭冻成了冰,出现了裂缝。

  “——你瞎了一只眼。”他简短地说,声线里透出了潭底深邃的寒意。

  他的身影消失于寸寸倾颓的宫殿,不灭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们离开了。

  阿斯加德不是仙宫,也不是森林、泉水或晚霞,而是其子民之所在,因而这艘飞船上已经承载了它仅剩的所有。索尔觉得它那么重却也那么小;他的一切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粟。我们是渺小的。他中庭的朋友或许比他更早地知道这个道理,他们说,我们始于大海,我们终于星辰。可对于神来说,一切都已在雷电与烈火之中结束。他仅剩的一只眼里倒影出宇宙浩渺的身姿,他透过舷窗,隔着璀璨星河与故土的终结遥遥相对。他望见了众神的结局——他们浩浩荡荡的陨落,是书写在历史和预言里的黄昏。会有人记得他们吗?还会有吗?索尔突然这样问自己,然而未等他来得及回答,爆炸便吞噬了阿斯加德最后的灰烬,吞噬了消失中的神域那最后一丝残存的丰饶。

  雷神想念起他的朋友,他忠诚的伙伴,就像他想念他的锤子,想念他的眼睛。他开始可怕地想念起一切已经消亡的事物,悲剧的尖牙刺破了他的皮肤、扎进他的血肉,这种想念毒液般侵蚀了他。他体内自目睹了阿斯加德的毁灭便埋藏了声嘶力竭的呐喊,此刻终于响彻心扉:你的过去已经走远了、消失了、不会回来了!就像死去的人不会复生一样!灵魂的废土生长出参天的终结之树,他吞下死亡浇灌出的果,被时光遗弃的一切融进他的血液,它们召唤着他:来吧,索尔,来吧。我的孩子,我的挚友,我的爱。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只要你随我们来。

  他知道这是危险的。已死之人的幻觉都是危险的。然而在他内心深处,一个毫无理性的声音吐露出他的诉求。接纳我吧,接纳我吧。倘若可以,我只愿意永远和你们——

  可紧接着,他在镜中看到洛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倏地回过身来。他习惯了他的幻影,于是他朝他抛出瓶塞,对方伸手接住了,并和往常一样偏过头状似无辜地看着他。

  ……死者的窃窃私语消失了,一切如梦初醒。

  他看到了洛基。洛基从他的旧日时光中走出,他们面对面驻足,往昔的沙河从他们身边决然飞逝。在这长河中,母亲死去,父亲死去,恋情死去,挚友死去,故乡死去……只有洛基还在;他带来鲜明的旧日幻象,却也提醒着他未来仍在前方;他让索尔明白已经是时候将过去的所有斩断弃绝——他要向依赖父亲、母亲、旧恋、故友或雷神之锤的日子道别了,他现在是新的王,他必须要往前走。

  他和他一样清楚他们前路未卜。他们失去了家园,眼下他们所有的一切,是这个寄居在飞行器上的、小小的国。可你不能后退。他注视着他。你知道他们都有选择;我,我也有选择,唯独你别无选择。因为他们只是他们,我也只是我,而你是索尔。你是王。

  慰藉与酸楚同时攫住了神子的心脏。“如果你在这里,”他说着,一边瞧着几步之遥的弟弟,一边给自己倒上酒,“我会给你个拥抱。”

  有那么一刹那,洛基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如此敏锐又如此了解他,无需索尔多言便能明白他的心思。他轻而易举解读了兄长心中全部的悲伤与安慰。他微笑。

  “我在这里。”然后他说。

  他说他在这里。

 

 

  索尔想起了这个梦境的源头——他以为自己不曾听见的:洛基轻柔的声音与睡意一同笼罩了他,他说,总有一天我们都将死去。

  他清醒过来。他又听见了噼啪声,于是立刻抬起手,看着银蓝色的雷电重新变得微弱继而消失。他出了点汗,短短的头发让他觉得冷飕飕的。他翻身坐起,抬头看到洛基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见他醒来,邪神开了口,语调柔和沉寂。

  “你做噩梦了。”

  索尔咕哝了一声。

  “关于什么?你被剃了光头?”

  “洛基!”哥哥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洛基嗤嗤地笑了。“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失去长发的雷神用百分之二百的认真埋怨道,心痛地抚摸起自己的脑袋,那里现在只有短短的、深色的发茬。这下可好,现在他又多了一样要怀念的东西。他一边悼念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向弟弟;洛基乌黑的长发拢在脑后,露出白皙秀丽的前额。

  “我梦见父亲。”他突然低下声去,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但电光没有出现,似乎是悲伤在他苏醒后便再度流深。他暂时控制住了它,但在睡梦中他毫无防备,悲伤也就不可掌控。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话语的唐突,意识到洛基那句玩笑话不过是想逗他高兴,就像曾经他凭空变出蛇一样。

  但洛基接纳了他猝不及防的软弱。“我知道。”他敛去了笑容,“我的痛楚不亚于你。”

  “你知道他爱你。”

  洛基停顿片刻。“我知道。”他回答,“我怀疑过他,我拒绝相信过他,我恨过他。但我知道。”

  “——我很高兴你知道。” 

  “但我所做的这一切依旧不是为了他。”洛基朝他倾过身来,索尔等待着他说下去,但洛基说完便沉默了,因此索尔再次开口。

  “我曾经认为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这并不是我要将你丢弃,不,不是。我只是认为你有自己更喜欢的路。你喜欢恶作剧,喜欢无拘无束,也渴求过王位权势,而且你也做得很好,在你统治下的阿斯加德也很好——当然了,我觉得那个雕像还是有点太傻了,那个话剧也——”洛基立刻不服气地想要插话,但索尔没给他机会。“如果你留在萨卡,你肯定会做得比那个倒霉的蓝眼线更好。”不会再有垃圾场,不会再有角斗士,只会有宇宙的过客们来去匆匆。“那可以是你的国,你自己的国。你有你自己的一套本事,洛基,母亲总说你是我们之间更聪明的那个……这样,你留在那里当你的王,我呢,我去拯救阿斯加德,然后回地球去,拯救世界,当我的英雄。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

  “但我明白那不是我心之所向。所以我依旧很高兴能看到你回来,洛基。”雷神说,“我是说,如果你就此离开,我不会怪你。可你也无法想象我有多么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洛基深深地吸气;他张开嘴,但又闭上了;他举起一只手来,想说话,却只是莫名屏住了呼吸。他的话语阻隔在他的喉咙口,因为索尔正用他那只完好的眼睛望着他:在经历过这一切后,他的眼睛依然是这般纯澈的湛蓝,那是神明的眼睛,倾注了索尔·奥丁森全部的纯粹,从不曾被玷污,就连死亡也不能染指。洛基重重地叹气,索尔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终于屈服——因为他的心跳因为欢欣而趋于停滞,巨量注入的快乐让他以为自己会死。他就这样屈服。他站起身来。

  啊。啊。银舌的邪神,他想说的话已经全部被吞回肚子里,全都消失了;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甜蜜多姿的话语来回应自己的手足。恶作剧之神,他的真话总掖在心脏里,隐匿,鲜活,关乎生死。他只是凝神看着索尔。他的哥哥,他的好哥哥。他的爱。他曾不惜砸碎他所在乎的一切来换取他的爱,包括他自己。

  他颀长的身躯伫立在雷神的眼前;他居高临下地看他,然后俯下身,他的手指贴上兄长被遮住的右眼部位。他没有摸到眼球凸起的形状,只是隔着眼罩的面料,摸到一片可怕的、凹陷的虚空。他的右眼已和阿斯加德一同赴死,那只湛蓝的眼从刀尖上飞出,坠向地面、坠入深渊。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对长姐的憎恨。这憎恨和欲望一样,都是剧烈的、毒辣的火。

  但索尔看着他。我的天啊,我的天。他想。愿神爱我,如我爱他一般。

  “我真高兴你能认识到自己智力的有限,索尔,”他换了称呼,措辞讥讽刻薄,但也仅此而已。他唇齿轻颤,仿佛已眼含热泪。他凑近了些,贴住了兄长的额头,一手环绕过去,扣住了他的后脑。他低语着。

  “不然你早该知道,我选择回来,是因为你说我能够做到更多。我回来,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爱其他任何事物、任何人。”

 

 

  洛基也梦见了过去。

  他们站在英灵殿恢弘的壁画前,四周寂静无声,却仿佛能听见战马嘶鸣。颜料之下,瓦尔基里的剑鞘已初见斑驳,可涂抹出的乌云之中仍光芒万丈,马群肋下生出双翼振翅高飞,铺天盖地的铠甲银光灼灼,是百年之前的大军压境。

  “你知道吗,”彼时尚且年幼的索尔仰望着女武神威严的面庞,憧憬几乎能从他的头发丝里溢出来,“我真想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

  同样年幼的洛基没有立刻搭腔,他只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你知道的,哥哥,”他终于慢吞吞地开口,“女武神,嗯……都是女的。”

  “……哦。”

  恍然大悟后的大王子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像气球被戳爆后瘪了下去一样,他的弟弟隐隐地觉得好笑却又于心不忍。“别担心,老哥,”小时候的洛基已经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那副哄劝的口吻,“就算不成为女武神,你也能够成为最棒的战士。”

  虽然,他并不喜欢索尔小时候的梦想。傻得可怕,而且瓦尔基里不适合他。女武神气度恢弘所向披靡,却常与亡灵相伴,他能听见的。他向芙丽嘉学习第一个魔法时,在泉水边听到了英灵殿里传来的高歌与欢笑。他向瓦尔哈拉跑去,以为自己不知何时错过了奥丁的盛宴。但等他到了殿内,才发现那里旷然无物。

  筵席早在百年之前就已散场,留给小王子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他这才知道英勇的亡魂曾在此处驻足,大笑欢声,一如存活于世的姿态。可他们早已死去。一切的英勇,一切的光荣,不过是虚无泡影。他再度凝视着女武神,阿斯加德辉煌的战士们;她们与死亡携手进退,直到投向她的怀抱。

  那时他尚未知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他只是听见亡魂的笑声。这绝非索尔·奥丁森该做的事。他想。他可不喜欢索尔被死亡如影相随。然后芙丽嘉走到了他身后。她弯下腰来轻轻抱住他,鬈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肩头。

  “你看看他们,看看这些离开的人。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死。”母亲低语着,语调温柔,并无畏惧,“这是我们的宿命。可我教给你的第一个魔法是生。要记住生,洛基,要热爱它,哪怕只有死亡等待着我们。”

  出于本能,洛基感到了恐惧。他张开手,摊开手心,魔法在掌心凝成鲜花开放,细嫩的花蕊一开一合。他的第一个魔法,是在掌心开出花朵。你记住它,芙丽嘉说,记住花开的样子。记住生命。

  “那索尔呢,”他突然说,“索尔也会死吗。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吗。”

  ——我们会因为彼此的死而分离吗。

  他陡然攥紧了手指。手中的花朵霎时颓败,枯萎的花瓣从他的指缝间片片凋零。

  但母亲微笑着。“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她说,“我希望你们能永远与彼此相伴。”

  索尔最终没能成为战士。在渴望王位时他被父亲流放,从地球归来后他只想当个战士,可现在他却又不得不成了王。成年的洛基凝视着他,凝视着自己被命运再三捉弄着的兄长,他的短发略带傻气,比长发更傻,一只眼睛通透洁净。他的傻哥哥。傻哥哥,他想。愚蠢地合影留念,地球人的英雄,可你现在是王了。你再也逃不开任何命运了。

  说再见吧,老哥。你从小的梦,你的战士梦,英雄梦。向他们说再见吧。

  他伸出手,逗弄似地在掌心熟练地开出了花来,像小时候那样递到兄长面前。但当索尔身后去碰的时候,一朵接一朵的鲜花在邪神的手中竞相开放,它们潮水一般涌出,淹没了索尔的手指,掉落在他的腿上。雷神不得不用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些掉落的花,但他露出了微笑。

  “我也爱你,洛基。”他说,花瓣纷纷然然,像微缩的雨幕倾泻在他的膝头,“我也爱你。”

 

 

  说再见吧。他说。

  在前路未卜的某一瞬,他们依旧并肩伫立在飞行器弧形的舷窗前,静静地注视着宇宙的倒影。在这个幸存的王国之外,徜徉而过的繁星汇成了阿斯加德的葬礼。我们会长大,他们想,我们会犯错,我们会失去一些东西。我们会死。死亡,他说,如果它要来,就让它来。

  索尔看到洛基在说这句话时那双绿眸里又带上了平日的微笑,一时间他看上去和幼年无异,而他也不需要问他他们何故无畏至此。他的影子投射在舷窗上,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他说,因为我在这里,老哥,我们都在这里。

 

(END)




拖了这么久写到最后我已经放弃挣扎了只想赶紧写完……。

感谢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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