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猫

【临静】旧情复燃(中)

我说会尽快写完就会尽快写完【虽然现在还没写完……】

这几天加拿大太热了,热得我神志不清……。

更新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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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自己筋疲力尽的喘息。

每一口呼吸似乎都在把他体内的生命力带走,维持生命的生理机能此时却在把他掏空。他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膝盖不住打战,终于失去了支撑能力,他砰地跪倒在地,仅仅是靠着双臂的力量撑住地板不让自己再次晕过去。他的魔杖叮当一声掉在一边滚出了几寸远。

胃袋和前几次、乃至前几周一样,正飘在体内天翻地覆地滚动。他咬着牙,把快要泛到喉咙口的酸涩感压了下去,伸手想要擦汗时,才发现自己手背的皮肤苍白得接近死尸,指关节上布满了新鲜的青紫伤痕。

“你知道对付摄魂怪只能靠咒语,拳头是不管用的吧?”

十五岁的平和岛静雄稍稍平复了一点呼吸。他保持着跪姿,疲劳地把视线拽起来一点,先是看到对方的鞋尖,然后是他点缀着墨绿色的黑色长袍,最后才是他同样毫无血色又布满冷汗的面庞。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他的声音已经非常沙哑,“你自己不也差不多。”

折原临也眯起眼,这是他不乐意吃亏的表现。“至少我不会被一个博格特吓昏过去,”他反唇相讥,“要不就是每次都跑到厕所吐得像个孕妇。”

而且他已经能勉强放出一个守护神了,静雄模模糊糊地想,虽然还远不是“肉身”的守护神,因为它根本看不出形状,而只是一团稀薄的银雾。但在列车上,他就是靠着这团弱不禁风的雾赶走了车厢里的那个摄魂怪;他记得摄魂怪试图拨开它,然而失败了,他一直将它逼出了门,让这里成了唯一没被阿兹卡班的守卫吓得屁滚尿流的隔间。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他记得照例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岸谷新罗这么评价——他和临也一样是纯血统出身,所以他很清楚守护神咒是多高深的魔咒。没有任何人的指导,仅仅是靠着图书馆里的资料就能在十五岁时放出足以赶走摄魂怪的守护神,即便是后来得知一切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罕见地大声夸赞了他前途无量。

魔法和巫师的精神力息息相关,守护神咒尤其如此。就算再怎么讨厌死敌,静雄也从未否定过对方出众的、远超于同龄人的魔法能力。更何况他还是全校最聪明的学生之一。

“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还是有气无力,但呕吐感慢慢消失了。临也耸了下肩;他知道他让步了。

“你要意志更坚定一点,小静。”他也做出了退让,没有继续嘲笑他,静雄则摇晃着站了起来,“换句话说,你需要更快乐的——”

“我想不到什么更快乐的回忆。”金发的赫奇帕奇和往常一样,一听这话就用力皱起了眉。他已经真正意义上地搜肠刮肚了好久,可惜少年从很早以前开始人生就充斥着暴力和暴力带来的麻烦,零星的一点美好回忆被他好不容易从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然而守护神根本不买账,他的魔杖尖最多只能蔫巴巴地挤出一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蒸汽。

“这玩意儿要是靠发火来控制的倒容易得多。”

“这是你的幽默感吗。”

“什么?闭嘴。”

太难了。两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如果对临也来说都那么困难,那静雄只可能更加束手无策。他明白临也是对的:与精神力相关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长处。那是一种精细的、抽象的东西,而不像草药或神奇动物那般触手可及。

他无所适从。

“没有已经掌握咒语的人教我们,自己摸索太困难了。理论上来说我们偷偷练习这个没有违反校规,但也不能让教授单独给我们开小灶——”

“你说不定可以,我就算了。把我的魔杖还我。”

在他坐到身后的长桌上时,临也弯腰捡起了他的魔杖。这是根极其少见的、金属制成的魔杖。不是为了与众不同或好看,纯粹是因为静雄刚入校没多久就因为发了脾气,徒手把自己的魔杖撅折了。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后他终于认输,在新罗(其实更多是塞尔提)的介绍下找专人定制了金属杖身。

虽然质地更加强韧,却又按照欧洲的传统雕刻出了古典又唯美的花纹,和魔杖主人的气质相去甚远,临也忍不住翘起嘴角。

“杖芯呢?不会是媚娃头发吧。”

“龙的神经。”静雄露出了“别开玩笑了”的表情,黑发的斯莱特林嗤笑着点点头。

“对你来说确实是好的选择,强大但是简单。顺便我记得新罗和小田田的都是独角兽尾毛。”

“你的呢。”

“凤凰羽毛。木头是银椴木①。”他把魔杖扔了回去。

金属材质让他的魔杖比一般人的要更沉,静雄握住自己身为巫师的武器,低头看着手指捏着的部位留下的好几个凹痕——那是他暴怒时捏出来的,就连妖精的金属都没法恢复原状。涔涔冷汗在暗银色的光泽中印上湿漉漉的指纹,他下意识地将魔杖在袍子上擦了擦,没去理会杖尖陡然迸出的零星火光。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的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消沉,“再拖下去我们就要错过晚饭了。我快饿死了。”

“然后呢?吃完饭你又要游荡到天文塔顶去看星星?”

“……”

“你害怕了,小静。”临也说着咂了下舌尖,他看起来突然有些满意,“真难得。虽然每个人都不喜欢摄魂怪,但我没想到它们对你的影响这么大。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你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刚刚流露出探究的意思,静雄就已经沉下脸来举起魔杖对着他。“你要是敢对我用摄神取念,”他威胁道,“我就用铁甲咒把你轰到窗外去。我们现在可是在八楼。”

他是真的做得到。临也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但嘴上并没有放弃循循善诱:“告诉我嘛,就当是我这几周免费教你守护神咒的学费?”

“你明明是在跟我一起学。”

“真无情!我好歹还是给了你不少建议的。”

平和岛静雄恼怒地偏了下头。他骨子里就是有这种绕不过弯的坏毛病。

 

》》

 

每逢战争,第一个信号都是摄魂怪的失控。

这也难怪。从根源上来说,摄魂怪这种缺乏智力和道德观的生物不可能真正听命于魔法部。它们不受管辖,只听从本能的召唤,哪里有黑暗和绝望它们便依附哪里,将快乐、和平与希望当做口粮,因此一旦开战,它们就是黑巫师一方天然的军团。

他们的列车停了下来。苏格兰潮湿的空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了薄冰,温度被抽离,寒意从所有的缝隙中渗入,一直渗进所有少年巫师的骨头和血液里去。

车厢内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隔间的门板开始剧烈地晃动,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摇晃它。过道里的脚步声变得慌不择路,学生紧张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随后说话声越来越高,逐渐夹杂上了尖叫和抽泣。

“怎么回事?”

霍格沃茨的列车从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停下。比起低年级的新生,经验更丰富的高年级中已经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妙。隔间内的四个人都摸索着抽出了魔杖。发问的是坐在靠走道一边的门田;在他的旁边,临也几乎是同时点亮了杖尖。明亮的荧光照亮了车厢,他举高光源,不让自己踩到谁的脚,然后也站了起来。

“要出去看看吗。”他问身旁同样是级长的人,“之前巡视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借着亮光隐约看到格兰芬多摇了摇头,而坐在他对面的新罗皱着眉发话了:“我觉得这种时候贸然出去不是个好主意,如果是列车受到了袭击——”

“那就把小静推出去呗,毕竟小静一道粉碎咒就能炸掉半个魁地奇球场。”

“如果有人袭击,”似乎是预料到对方一开口就迟早要攻击到自己身上,突然被点了名的静雄阴沉着脸顶了回去,“我就把你和他们一道宰了。”

未被完全驱散的黑暗中,新罗似乎是摇头笑了笑,门田则清晰地叹了口气。“你俩真是饶了我吧,”他叹息着说,“都这种时候了还在——”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四个人同时僵直了身体,盯住了车厢门上的毛玻璃。黏糊糊的、宛如在水里泡烂了的枯手伴着一阵咯咯声攀上了车门,长长的指甲伸进了门缝。腐朽的呼吸喷吐进车厢,周遭的空气顷刻间变成了冰冷刺骨的深潭。

他就是在那一刻看到了杀戮。

 

那是一幅很真实的画面。他几乎被那真实感催眠,认为那不是幻象,而是烙刻在时间轴上的某一处现实。震惊带来了失重感,仿佛是一只手将他猛地推入了画卷之下的深渊。

起初他以为脚底柔软湿润的触感是沼泽,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扭曲成团的、已经看不出最初形状的腐烂的血肉。他的双脚踩在已经被浸泡到软脆的枯骨上慢慢下沉。

呕吐感蝗虫一般在瞬间铺天盖地地蚕食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想大喊,随便喊点什么,但他发不出声音;刚张开嘴,血液腥臭的味道就钻进喉咙,钻到胃里。尸体。尸体。他瞪大眼睛向后退去,口袋里的魔杖不知所踪,脚后跟每一次落在地上,都会噗叽噗叽地踩爆鼓胀的腐肉,他的脚踝上很快溅满了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浓浆。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幻觉?是从未发生过,还是已经发生过,抑或是将会发生?极度的恐惧包围了他,他想跑,转身却看到一个背影立在自己眼前。陌生人从头到脚淹没在血污里,在他发出声音前对方转过身,他看到了他的脸。

 

绚烂的银色就在这时绽放在了眼前。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从无际的黑夜中拖出,平和岛静雄猛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那股腐臭味正在消散。幻觉消失了。他困惑地抬起头,看到一团轻柔的、不成形的银白色烟雾,正将自己和那个枯朽的身影阻隔开来。

被恐惧抽干了的现实世界流淌回归,奇异的温暖驱散了麻痹感,他的身体恢复了知觉。噩梦中的寂静被撕裂,他重新听到了周遭的声响:车厢内外不知为何都充斥着惊叹声,而他眼前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杖尖释放出的雾气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起来。

摄魂怪终于退缩了。高大的、隐藏在黑色斗篷里的鬼魅般的影子,远离了明亮的银光,消失在了列车四周的阴影里。

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滑到他的肩头,用力压了一下,又立刻松开。折原临也撤开了魔杖跌坐在他身边,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会守护神咒?”

门田的声音不知为何哑得不像话,好像他刚刚大喊大叫了一通似的。他听上去很震惊。灯光重新亮了起来,照亮了四个脸色苍白、不住发抖的少年。黑发的斯莱特林蜷着身子,呼吸、咳嗽,喉间的声音歇斯底里,他用力揉着喉咙,手指颤抖不已,唇边却翘起了明显的弧度。

“我说这是我第一次成功你信吗。”

门田显然是不信的,但他从不把太过冒犯的话直接说出口,而临也则慢慢缓过劲来。“还不是个成熟的守护神,”他补了一句,一边说一边笑,笑声里还夹杂着一点残留的咳嗽声,“然而光是放出这种程度我都要站不稳了。”

格兰芬多的级长耸了下肩,仍然表情严肃地说了些什么,静雄隐约听到的是一些夸奖的话。“这个年纪”、“无人指导”、“很高深”之类的措辞。真难得,门田居然会夸奖临也,通常他都不这么做,因为临也一旦被肯定了做法就有愈发肆无忌惮的倾向。他的思绪杂乱又模糊,直到被手臂被左边的人拍了一下。

“你没事吧?”

对方的眼神与其说是关切倒不如说是看到试验品发生了异变,但静雄还是有些意外,因为新罗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不会问他这种问题了。

“怎么?”

“你脸色超吓人,我还以为你会晕过去呢。”他用了平静的阐述口吻,没有往常夸大其词的意思。金发的赫奇帕奇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没事,”他简洁地说,“我讨厌那些家伙而已。”

“不会有人喜欢摄魂怪的。”新罗脸上划过一丝微笑,“我只是觉得——”

他没有说下去。他的视线而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的身后,静雄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正好看到临也移开了目光。于是他听到新罗低低地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第一次成功啊,真是兴奋点异于常人的家伙……”

他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音量却高得近乎刻意,静雄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这话说给临也听的,但显然不管怎样后者都没想接这茬:他一副充耳不闻的态度,前倾着身,正专心地和门田讨论着什么。

平和岛静雄是不擅长非言语沟通的,因此他不明白自己的朋友和死敌在刚刚那一瞬间交换了什么潜台词又互相明白了什么,他唯一感觉到的是气氛似乎变得很微妙,而自己又是这微妙的正中心。好在不论是临也还是新罗,这一次都没有试图把他扯进什么混乱之中。因此他不再试图去弄明白自己不可能明白的东西。

更加沉重的事实萦绕上脑海,他稍稍阖上眼,方才幻觉中看到的那张脸顿时浮现了出来。

 

》》

 

“是你自己的脸吗。”

声音突然将他惊醒,琥珀色的双瞳颤动了一下,原本有些涣散的视线倏地重新对焦。静雄错愕了一秒。

“你怎么——”

“摄魂怪是不会带来幻觉的,它们只会唤起不好的回忆。”临也抱起了双臂,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回忆越痛苦,对人的影响也就越大——当然了,痛苦的程度永远是相对的。如果有幻觉,那也是从自身的恐惧中诞生的幻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小静。”优等生叹了口气,朝他靠近了一点。静雄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对方的双臂已经撑在了自己坐着的长桌上,将他整个人圈在了一个小小的区域里。

他的背瞬间僵硬了。戒备在全身的血液里响着警笛呼啸而过,他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退,然而临也并没有继续逼近。他只是盯着他。那眼神里透出了一种骇人的敏锐,似乎是他全部的精神都凝聚在了虹膜上的光泽里;光泽非常明亮,但并不温暖,是从幽深的海底直冲而来的尖锐的亮度,它让原本身材纤细的少年突然放射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静雄猛然感到自己仿佛是被他的视线钉在桌上,就像小时候和幽在后山捉住的蝴蝶被做成的标本时那样。他本能地一把抓起了魔杖。

“退后。”他嘶声说。金属杖尖抵上了咽喉,临也眨了下眼。

“你在怕什么?”

“你他妈的听到没有,我说退后!”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他自问自答,没有退后,反而稍稍前倾了身子;如果他手里举着的是刀子,那他的喉咙此时已经被切开了。“你自己也知道。要我帮你回忆起来吗,小静?你忘记三年级时博格特在你面前变成什么了?”

他看到金发少年脸上方才恢复的那丝血色再度退去了。他眼里的琥珀色湿润而单薄。两年前在天文塔顶,他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

是我自己。那时他说。无助的声线消融在深夜星光下的夜风里,少年的脸上笼罩了近乎绝望的色彩。博格特变成的形象是我自己②。

突然清晰呈现的画面让临也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来,遮住了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睛。

“喂……!”

“所以摄魂怪才会让你看到自己大开杀戒的样子,是吧?我没和你一起上黑魔法防御术,所以让我猜猜,博格特变成的你肯定不是普通的样子。”微湿的睫毛震颤着划过他的掌心,临也忽然发现自己无声地笑了。“是身上带血吗?手上是不是也沾满鲜血?提着谁的尸体吗?在笑吗?”

“闭……闭嘴!”

“虽然讨厌暴力,但暴力依旧是你愤怒或悲伤时的第一选择——小静你啊,害怕自己太过依赖那种力量,以至于变成真正享受暴力的怪物,对吧?”

根本来不及收回这些话。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可在把这些话一字一句捅进对方体内、再看到他的屏障因为自己的话语破碎时,获得的巨大满足感甚至让临也觉得,就算是下一秒被对方拧断了脖子,这一切也完全值得。他看不到自己掌心下的那双眼睛里有着怎样的神色,只是看到对方苍白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暴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呼吸了拂过他的小臂,像清晨深山里浮着露水的空气那样又冷又轻。

过于顺利了。

从未这么顺利过。

预想中的痛殴没有到来。临也给足了对方沉默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掌移开,只有拇指轻轻按在那滚烫的、濡湿的眼睑上。眼球在他的指腹下痉挛地跳动,而他克制住了将手指抠进对方眼窝的欲望。

“这样好吗?”他轻柔地问,“这可不行啊。不克服这一点的话,你是永远没法施展守护神咒的。”

他的死对头似乎是被这句话打醒了。他肩膀一抬,一巴掌拍掉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你这个……”静雄困难地斟酌了词句,“差劲的——”

“嗯?我以为你挺吃这一套的。”

这下他是真的被揍了。拳头从下方狠狠撞向他的胃,他猝不及防,被这一拳打得差点背过气去。肋骨发出可怕的嘎吱一声,他捂住被揍的位置大口抽起冷气,强烈的钝痛使他不得不扶着桌子弯下腰,静雄在他头顶把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

“我想起来了,”他是真的清醒了,而不再是那个受惊的、脆弱的少年,被宿敌的一套套说辞哄骗得晕头转向,“快乐的回忆。每次揍你这个混蛋时我倒是很快乐。”

年轻的斯莱特林扒着长桌拼了命地喘气,听了这话,笑声里便也透出了冷汗似的:“真没想到。所以你要用关于我的回忆来对付摄魂怪吗?不觉得太暧昧了?”

刚刚恢复气势的静雄明显又噎了一下。他看着临也一边笑一边勉强直起身,仍狼狈地揉着被打到的位置,却又靠了上来。这一次,被逼近的人没有退缩,而是直勾勾地盯了回去,大有一种“我看你敢对我做什么”的架势。临也无奈地轻叹一声。

“不过我不介意,小静。”他现在离得太近,所以即使他声音很小,静雄也能听清他在说什么,“没什么不好,如果你只有依靠我才能对付摄魂怪……”

这个表述显然过分曲解了他的意思,可似乎又没什么不对。性格单纯的赫奇帕奇皱起眉,刚想反驳什么,纤细的指尖已经落在了他的嘴角上。他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你可别再吐了哦,”他听到他轻快的、雀跃的尾音,“要是再吐了……我可就不能亲你了。”

平和岛静雄睁大眼睛,又张开嘴。他明明很清楚这话的调笑意味(他只是想把自己逗到跳脚),也很清楚自己该说什么来回应(咒骂、斥责,“说什么蠢话你这个跳蚤!”),但截然不同的内容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我可没吐。”他说。

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蠢的话,蠢到话音刚落,他就想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甚至折原临也都因为这句话吃惊地愣住了。见鬼了,他想,我在说什么,我都说了些什么。

“……既然你这么说。”临也缓慢地眨眨眼,让讶异从自己眼中散去,然后他圈住了他的腰。不常被人触碰的腰腹顿时一颤,他的手一下子捏住他的肩。

“小静你啊,总是这样干出一些我想不到的事。都是你的错。”

他喃喃自语,把脸凑了上去。

怀中的身躯瘦而坚韧,恍惚间临也回想起列车上的情形:阿兹卡班的守卫让悍然的少年被无助与绝望吞噬,他脸上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梦幻般的软弱色彩。于是,突如其来地,战栗的快乐冲破了摄魂怪带来的阴霾,从施法者的指间流泻而出。他缥缈的守护神第一次在手中绽放出了光辉。

……所以说,都是你的错。

他抚上对方轮廓凌厉的下颌,继而撞上了他冰凉的鼻尖。交织缠绕的呼吸暖而绵长,像守护神。

 

没有一本书上写过,摄魂怪的能力中,还包括了能让十五岁的少年丢掉初吻。



注:

①:关于杖芯和魔杖木头,设定都是参考了HP中文维基上罗琳自己的设定,具体看截图。而银椴木,罗琳设定的是“先知或是擅长摄神取念者会使用的珍稀木材”,所以丢给了临也。毕竟他也是个相当fancy的人物……。

金属魔杖原作是没有的,这是我个人的私设。因为感觉小静拿木头魔杖实在是太危险了怕不是要一个月折断一根……。

截图如下:


②:出自我之前写的HP背景的片段

以及,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质疑临也这种资质没法在15岁时成功召唤守护神是否低估了他。但对比HP原作的话,守护神咒本身就是盖戳“最难的咒语之一”,哈利能在13岁就放出守护神是有经验丰富的卢平长时间教导,而这篇文里的设定是没人教,纯靠临也一个人看资料独自摸索。所以才会处理成“只能勉强召唤出不成熟的守护神”这种程度。

当然后来就能轻松召唤出来啦~

不过要是说掠夺四人组在五年级时就自己摸索出了阿尼玛格斯…。那就当做bug吧【捂脸】如果是临也摸索阿尼玛格斯肯定也会很快上手的!【喂】




总之这一更是回忆杀噜。学生时代的纠缠不清。

摄魂怪:你们都别争了,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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